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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旧年旧事旧物,不禁怦然心动,不禁倍感亲切,不禁感慨万千。5日19日,赴重庆开展纪念中共中央“五一口号”发布70周年活动第3天,在歌乐山麓的白公馆,一件泛黄的稀罕旧物就那么不卑不亢地闯入了我的视线。那是什么?那便是有着历史情怀和年代记忆的久违的小人书。
在九零后或零零后的眼中,小人书是“外来物”,对其面貌不识不知;在八十年代人的脑中,小人书是“小甜点”,对其印象不深不浅;在六七十年代人的心中,小人书是“掌中宝”,为其常常不茶不饭。
我虽然被归列为那“不深不浅”的八零后,但作为一个打小酷爱阅读的“好书者”来说,我对小人书还是有较深了解和一定感情的。至少我是生长在八十年代初期的人,至少我识字的时候还有小人书出没,至少我喜欢读它,至少我觉得巴掌大的小人书携带起来极为方便,至少我曾经读过《小萝卜头》、《闪闪的红星》、《铁道战》、《地雷战》、《草原英雄小姐妹》,至少通过阅读小人书,我认识了中国革命历史上一个个鲜活的英雄人物,至少小人书在我当年小小的童心里留下了些许革命痕迹和民族情怀。
当然,我对小人书只敢说“喜欢”,不敢提“爱”。因为在亲耳聆听六七十年代人当年对小人书“如痴如狂”般追逐的深情回忆后,我的所谓“爱”显然是一个敷浅的笑话。就像此时,于昨日(5月19日)听到的民进会员李名发与小人书的刻骨故事在我们今日所乘座的重庆北至鄂州D2244号列车上依然被久久回味。生在六十年代晓事在七十年代的李名发少年时期,小人书是一本能够让他“失魂落魄”的读物,是他成长时期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可这份粮神食粮得来不易,往往靠“讨”。于是,在李名发12岁时,班上那名“爸爸在供销社工作”的同学成了他们全班仰望崇拜的偶像,也成为李名发苦苦巴结讨好的对象,原因是那名同学家里有别人家里所没有的20余本小人书。那名同学很讲原则和规矩,也具有一定的经济头脑,他制定了详细的借书条约:以物换物的优先借,先打招呼的先借,借书到家里借,借书时要打条子。XXX时间借,一天后必须归还,归还时不能有卷边,不能有涂写,不能有破损。有损坏或是不按时归还的,从此不借。
李名发好歹也是条汉子,可为了求得一书,硬是干尽了低头哈腰的谄媚事儿。今天给那名同学整理课桌,明天给那名同学提书包,还把自己珍藏的弹弓等小玩意送给那名同学,以达成“提前预订一书”的目的。一个夏日,那名同学说:“借《鸡毛信》的XX下午5点半来我家还书,你到时来我家借吧。记得明天一定要还。”李名发一听,恨不能马上就能拿到书。下午5点半,一分不差,李名发终于借到《鸡毛信》了。返回途中,他将书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一路欢歌。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要下雨了。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李名发慌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将书平平整整地塞进衣服,捂在胸口。因为一心记挂着书,一路急跑,一个没踩稳,他两脚精准无比地掉进了水田。最终,回到家时,他无视自己的“发搭额、衣沾雨、脚糊泥”形象,第一时间查看《鸡毛信》。书,还是湿了小小一角。他用干毛巾吸,在灶门外烘,小心呵护着这份精神食粮。这天晚上,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李名发如饥似渴般读完了《鸡毛信》。次日清晨,少年李名发的脸黑了一圈,嘴巴四周一夜间“长”满了黑黑的胡茬。呵呵,那可都是煤油灯的杰作……
走过三角梅盛开的歌乐山麓,看过白公馆、渣滓洞一个个不屈的红岩魂,听过李名发和小人书的故事,忆过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小人书,我觉得我的“喜欢”得到了升华,我觉得我的心中那颗燃烧的火种愈发炙烈、向上。
小人书,盛行于上世纪70年代,停止出版于1985年后。九零和零零后的孩子们可能对它很陌生,但是,不怕!既然喜欢可以变成爱,那么,陌生也可以变成熟悉,继而追求,继而热烈。关于铭记历史、发扬传统、薪火传递这件事,我们要一代代做下去。
从白公馆中,我给我的孩子带回了《小兵张嘎》和《闪闪的红星》以及《小萝卜头》,我也想在他小小的心田里埋下火种,我也想让他在若干年后重温他的母亲带给他的写满英雄故事的这些小人书时,他的心跟我一样,也是颤抖的,也能写下这满纸的感受。